半个多月后，贵州百灵终于回复了深交所的关注函。
在此之前，5月15日，贵州百灵收到深交所关注函，被要求立即核查控股股东及关联方是否仍占用非经营性资金。几经延期，6月4日晚间，贵州百灵终于发布了对深交所关注函的回复公告。
这份对深交所关注函的回复，为这家老牌药企开启了更大的财务难题。
根据贵州百灵对深交所关注函的回复，公司以贵州易博经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易博经贸)、潮安美源印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源印务)、安顺林宝科技中药饮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林宝科技)为“中介机构”，仅2019年已累计拨付20.85亿元。
其中向供应商借款14.22亿元，4.9亿元最终流入贵州百灵实际控制人，形成资金占用；有1.7亿元供供应商使用。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资金转移一直持续到今年5月。今年1月至5月19日，也有通过供应商违规使用资金的情况。
供应商成了“中介”，去年拨款20多亿。
根据贵州百灵对深交所关注函的回复，2019年，贵州百灵以预付货款和定向支付银行贷款的方式向供应商易博经贸、美源印刷、林宝科技共拨付资金20.85亿元，其中通过上述供应商向银行借款14.22亿元，供应商使用1.70亿元，实际控制人占用4.92亿元。累计收回资金21.43亿元(含利息)。
在关注函中，贵州百灵详细列举了与这三家供应商的资金转移情况。记者发现，贵州百灵与这三家供应商以银行贷款为目的的资金转移非常频繁。基本上贵州百灵是把资金转到上面某个供应商的账户上，一个星期左右，这些供应商再转到贵州百灵。
资金流动频繁的时候，每天都会有这么一笔烂账。以2019年9月为例，贵州百灵分别于9月25日、26日、27日连续三天每天向易博经贸转账1亿元。2019年9月26日、27日、29日，易博经贸小幅变更资金额度，拟向贵州百灵账户投资3亿元。
贵州百灵表示，之所以出现这种银行贷款转回行为，是因为公司按期向金融机构归还到期流动资金贷款。按期归还后，银行发放新的流动资金贷款，委托银行支付给公司指定的供应商。供应商收到后，会转到公司指定的账户。
银行放贷只是一个方面。这三家供应商的资金也会流向贵州百灵的控股股东，形成控股股东对贵州百灵的非经营性占用资金。
数据显示，贵州百灵2019年向供应商拨付4.92亿元，计入5.5亿元，均属于关联方非经营性占用，导致实际控制人非经营性占用公司资金最高日余额达4.1亿元，占贵州百灵2019年经审计净资产的10.11%。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行为今年还在继续。数据显示，贵州百灵2020年1月1日至5月19日向供应商拨付1.97亿元，包含1.97亿元。贵州百灵表示，这笔钱属于正常贷款的委托支付和回收。同期贵州百灵实际控制人占用5.66亿元。
贵州百灵也长期向这三家供应商提供资金。2019年，这三家供应商使用贵州百灵资金1.7亿元；2020年1月1日至2020年5月19日，使用2.49亿元。
在关注函的回复中，贵州百灵明确表示，部分供应商使用的资金不符合深交所《上市公司规范运作指引》等相关规定的要求；实际控制人非经营性占用资金不符合中国证监会《关于规范上市公司与关联方资金往来的通知》及《关于上市公司对外担保若干问题的通知》和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规范运作指引》的要求。
这三个“贷款供应商”之间的关系或它们的交叉点是一个谜。
事实上，企业反向贷款并不少见。上市公司山西焦化在回复上交所关于公司2018年年报的问询函时表示，为保证资金链稳定，防止出现营运资金缺口，仍需银行贷款约5-1亿元续贷。
但是，通过正规银行放贷背后的文章，和通过民间借贷放贷，以及像贵州百灵这种通过供应商作为资金转移中介放贷，有很大的不同。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贵州百灵提及的上述三家供应商此前均未出现在公司的信息披露公告中。贵州百灵对前五大供应商的采购总额只有3亿元，从公司披露的20多亿元来看非常明显。
贵州百灵称，艺博经贸、美源印刷、林宝科技均与公司无关。那么，这三家供应商是谁呢？
首先说一下来自广东的美源印刷。美源印刷是广东潮州的一家企业，主要从事包装装潢印刷品和其他印刷品的印刷。背后的老板是李建新，他持有美源印刷75%的股份。
美源印务，唯一持股50%的子公司是潮安钟政小额贷款有限公司，经营范围自然是办理各种小额贷款，也曾因借款合同纠纷起诉过他人。
记者注意到，虽然美源印刷从未出现在贵州百灵公告中，但李建新一直与贵州百灵有关联。
2019年4月，贵州百灵以1.65亿元收购中证泰兴持有的重庆海复医疗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海复医疗)15.79%股权。2019年7月，贵州百灵再次公告，以自有资金向重庆海复医疗投资2.5亿元。
此次增资时，李建新的名字出现在重庆海复医疗的股东名单中。当时，李建新和贵州百灵持有重庆海富医疗相同数量的股份，并列第二大股东。今年1月，贵州百灵披露的重庆海复医疗股东名单中，李建新持股12.635%。企业调查资料显示，李建新现为重庆海富医疗的董事。
新京报记者发现，其余两家与贵州百灵资金关系密切的易博经贸和林宝科技，背后均为同一实际控制人。
资料显示，两家公司均为贵州本地企业，办公地址相同，两家公司的大股东和法定代表人均名为余，持有科技90%的股权和易博经贸88%的股权。
同样，上述两家公司也没有直接出现在贵州百灵供应商名单中。相反，在2012年年报中，作为前五大供应商出现。贵州百灵向向异采购1557.75万元，占当年采购总额的2.79%。
值得注意的是，可能与余有过交集。记者注意到，亿博经贸有限公司第一股东于2015年8月退出亿博经贸有限公司，余成为新股东。
此外，贵州发布的处罚公告显示，今年4月，余控制的科技因生产劣药山药被罚款，其违法所得及财物被没收。
贵州百灵负债率连年上升。实际控制人紧急归还剩余占用资金。
频繁的倒贷背后，贵州百灵实际控制人非经营性占用公司资金的问题也十分严重。
2019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贵州百灵实际控制人姜伟因资金周转，以6%的利率向贵州百灵借款3.4亿元。财报显示，截至2019年12月31日，资金和利息均已归还。
根据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关于非经营性资金占用及其他关联资金交易的专项审计说明》，2019年，贵州百灵向公司实际控制人拨付款项共计20.86亿元，收回款项共计21.44亿元(含利息)。上述资金占用为非经营性占用。
根据贵州百灵回复关注函的内容，今年以来，贵州百灵仍存在实际控制人通过向供应商拨付资金占用公司资金的情况。数据显示，2020年1月1日至5月19日，贵州百灵关联方占用非经营性资金总额达5.28亿元。
5月15日，贵州百灵收到深交所关注函，要求就资金占用等问题做出说明。之后，5月15日、18日、19日，贵州百灵实际控制人及供应商也紧急向贵州百灵账户转账三笔资金。
对于贵州百灵来说，公司的资产负债率也在增加。公司截至2018年3月底的资产负债率为26.45%，截至2020年一季度已增至41.54%。
数据显示，贵州百灵2019年财务费用5418万元，较2018年增长251.95%。
经营方面，贵州百灵2019年实现营业收入28.5亿元，同比下降9.1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9亿元，同比下降48.27%。2019年，贵州百灵中成药业务的毛利率也降至57.69%，较2018年下降5.44%。
上市10年，这是贵州百灵首次收入和利润下滑。
新京报记者李编辑校对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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