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周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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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3亿”，这是11月11日零点30分，2020年天猫双11的实时成交额。在这个全民购物狂欢节的前一天，豆瓣集团的“债务人联盟”悄然上了热搜。
“债务人联盟”成立于2019年12月，是16605名负债青年的聚集地，债务人在这里倾诉自己的负债之痛，打卡艰难落地。在火上热搜之后，很多从微博过来的网友感叹，找到了自己的组织。
正如该群介绍的，“无节制消费”、“遭遇诈骗”、“网络借贷”都是该群成员乃至很多年轻人负债的原因。如今，各种互联网贷款业务如JD.COM柏华、白条、苏宁的“免付”、“微贷”等层出不穷。年轻人借钱的渠道大大拓宽了，但债务包裹的生活也让他们越来越紧张。
提前花了15万，还款三年还了2.8万。方莉是“债务国联盟”的成员。10月6日，她在群里发帖记录自己的还款路径。当时她还背负着5.2万的网贷。一个月后，她还剩下两万八的债务。
方莉说她习惯提前消费。从2017年开始，她借的越来越多。贷款从几千涨到一万到两万，随着积累，她陷入了以贷养贷的泥潭，欠款没有办法结清。今年的疫情严重打击了她的收入。年初因为工作停滞，她零收入，零存款。除了每月2200元的房贷，她还有15万元的贷款。
“我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我挣得多，花得也多。我是那种一个月能挣2万，一天能花20万的人。去年网贷2万多的时候我一天花了10万。”方莉在帖子中说。
根据她的消费记录，这几年她在淘宝上一共消费了36.8万元，今年双11消费了989元。对她来说，“这是最不贵的双11。”
过账并打卡后，方莉记录他的日常开销。为了还贷，她省吃俭用。至少她一天只花了10.5元。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费用会控制在50元以下。
10月4日，方莉还清贷款，销户；11月4日，柏华12300元全部结算后关闭业务；11月10日，她提前偿还了网商贷款10103元，还有10066元未还。
“以前总害怕，把借来的信用卡之类的东西留着比较好，万一用上了钱。我总觉得自己能透支的金额就像自己的钱一样，导致我永远也花不完这笔钱。”方莉说，“最好的方法是不要后退。哪里都借不到钱，消费自然就下来了，自然就能还钱了。”
与方莉的经历相似，凯利告诉界面工作场所，工作收入、生活费用和早期消费的缺乏导致了她的债务。四年来，她靠着省吃俭用的工资慢慢还清了这笔钱。
“以前总觉得背上有座大山，不敢离职，也不敢买喜欢的东西。现在恢复正常我就放心了！”凯利高兴地说。
随着消费观念的改变，中国约有一半的年轻人负债，这与老一代人喜欢存钱和节俭生活不同。他们成长在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现在的年轻人注重享受，追求高品质的生活。这种消费观念的转变，让他们不自觉地陷入超前消费的陷阱。
尼尔森市场研究公司2019年发布的《中国年轻消费者债务状况报告》显示，整体信贷产品在中国年轻人中的渗透率已达86.6%。但其中有近一半使用信用产品作为支付工具，比如信用卡无息结算。扣除用作支付手段的部分，中国真正负债的年轻人约占年轻人总数的44.5%。
调查还发现，互联网分期消费产品凭借灵活便捷的优势，渗透率和好感率最高，使用率高达60.9%。其中，55.1%的受访者表示使用过花呗。今年双11，很多网友写文章感叹“花苞凉了一会儿，钱还给火葬场了”。
王耀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他告诉界面工作场所，他一上线就开始使用花呗。对他来说，花呗可以帮他用有时间差的现金流去买他想要的东西，还可以帮他记账。
王耀坦言:“花呗的收支明细相当于一个简单的记账本，可以清楚地显示相关的消费项目。我每个月都会看看这些消费，总结自己把不需要花的钱都花在哪里了。一些不自觉的小钱，积少成多，我也可以为自己后续的消费行为设定一些精神目标。”
需要注意的是，除了姚这样理性消费的年轻人外，还有很多群体未能在贷款期限内还款。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中国信用卡半年未偿信贷总额已飙升至854亿元，是10年前的10倍以上。在这些逾期借款人中，“90后”几乎占到一半。
中国地方财政研究院研究员莫开伟表示，合理扩大消费确实有激发经济活力、拉动内需的作用，而大大超过收入的负债型消费，长期来看是在透支未来的“内需能力”。
“受消费主义和许多人在社交媒体上炫富的影响，人们会有别人很容易拥有的想法，我也想拥有。”王耀说。“我看了看自己家的花呗和信用卡额度，发现自己买得起，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网贷平台诱导宣传，国家加强整治。近年来，各种互联网借贷平台在中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有花花、微贷、信实贷、卡贷等小额贷款平台都是服务年轻人的，在各大视频网站投放广告。很多平台声称没有借贷门槛，只要提供自己的身份证和电话号码，就能轻松借到一大笔钱。
据界面职场介绍，很多“债务人联盟”的成员都或多或少地利用网贷平台满足了自己的消费欲望，最终导致债务越来越难以承受。
“各种低门槛的网贷，借贷机构做出的各种信用诱惑，也让很多年轻人滋生了消费冲动，不惜信用违约。他们借的越多，想借的越多，负债越大。最终负债累累，成为‘债务人’。”莫凯威写了一篇文章。
此外，不少网友反映曾被网贷平台骚扰。债主联盟群成员LK发帖称，自己从6月份开始，每天都被约20个电话狂轰滥炸，导致精神失常，失眠。他的家人，亲戚朋友，村委会主任，村长等。也被网贷平台骚扰过。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网贷机构的力度一直在加大。据界面新闻报道，8月份，银监会主席郭树清表示，网贷平台监管经历了非常痛苦的阶段，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根本性的转折点。
截至今年8月底，中国运营的网贷机构数量降至15家，比2019年初下降99%，贷款余额下降84%，出借人下降88%，借款人下降73%。网贷机构数量、参与人数、放贷规模连续26个月下降。
11月，银监会首席律师刘福寿在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透露，国内实际运营的P2P网贷机构数量已经从高峰期的5000家左右下降到目前的3家。这些正常的P2P机构将何去何从，还有待相关部门的进一步监管和宣传。
(方莉和凯利是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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