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央视315晚会让大众发现了“714高射炮”的邪恶。“714高射炮”是指贷款期限为7天或14天,并收取高额“斩首利息”和“逾期费”的贷款。努力的话直接拿30%的砍头利息,下一次付款的时候会有折扣。
用“高利贷”来形容“714高射炮”不够准确——我们都用“超利贷”。
说实话,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我都很容易生气,很容易打架,所以我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维护大义。在我看来,这个高射炮界简直就是一种“共业”——放贷、借款,以及这个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比如抓取借款人数据、引水、收钱,几乎都在一个恶因的体系中。
最终的后果可能会蔓延到这个系统之外;失去的价值可能会滞后,扩散到整个生态。前车之鉴,P2P大灾难已经是前车之鉴。
1 |贪婪的原因和后果
“发现金融”从一开始就明确反对发薪日贷款和那些针对年轻人的高息APP贷款。(可以点击跳转到“是否应该满足每一个贷款需求?”2017年写的。》)。虽然他们能告诉我商业逻辑100条成立的原因,但他们也能告诉我,即使在发达国家,这仍然是争论而不是结论。
做生意的理由无非是:既然市场有需求,就要现金贷;谁让你的传统金融不服务长尾客户呢?让现金贷为你服务。所以一开始这些业态(当然是利率没那么高的)甚至有勇气打出“普惠金融”的旗号。
但笔者想跳出业务,进入一个问“真心”的逻辑:是不是只要是贷款需求就一定要满足?从当年的现金贷到今天无法无天的“714高射炮”,你可以承认。你赚钱动机的根本点是利用和促进人性中所有的贪婪和自律。
好的生意,是照亮人心,一心成佛;邪商是抓住人心的“一心成妖”。
“714高射炮”是谁借的?你可以通过搜索一万个案例,自然地找到一个“好例子”,比如贫困的父母给重病的孩子急救,求助无门。但问题是,我想让大家随便观察一下身边的人,用脚趾头明白,这些“好榜样”的比例是很小的。
所以借“714高射炮”最多的只有四种人:
一、不自控的人:锻炼出远远超出自己日常工资和消费能力的及时享乐需求,无论是为了面子、谈恋爱、打游戏买装备、打赏主播还是什么动机,总之失去了自律甚至自控能力。(很明显,他们达不到正常利息贷款的标准,或者正常贷款额度已经被刷爆了。)
第二,黄赌毒。
第三,借新还旧,层层蔓延。信用卡借现金还不了,现金贷到处找APP贷款还不了。最后可以“套路贷”借,打“高射炮”...简而言之,人生就是一个死循环,平台借的越多,债务越重,利息越高,在焦虑中拖延和等待“爆发”的那一天。
第四,从“羊”基因到“狼”,俗称“路口子”党,是那种无知无畏的人,内心独白是“凭本事借的钱我凭什么还”。于是在《714高射炮》的故事里,出现了很多大灰狼(坏平台)和小灰狼(坏借款人)咬狼的狗血戏码。
但让人心酸的是,上面一到四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被“炸”了。
但不要以为“爆款”后倒霉的是借款人。我认识很多放现金贷或者“714高射炮”的人,我很明白他们的套路。大部分都是等借款人还款后才能赚取高额逾期罚息;催收的对象自然不是欠了一屁股债的借款人,要么就是教你去别的平台还他,要么就是杀手锏:通讯录骚扰。
一个现金贷平台老板曾经给我介绍过风控的经验:“他控制不了,但是他父母可以控制。”我之前面试的一家专业外包催收公司,还有Fintech催收,大数据催收,说到底就是把各地借款人留下的通讯录、联系人的黑数据扒下来,然后给这些亲戚朋友打100个骚扰电话。
在这种机制下,一个人的损失被放大成多人共患难的结果。结果很明显:你不交,你爸妈就替你交。
2 |劣势胜利和优势淘汰
告诉你两个真实的事情,不带评判。
第一件事是2017年底,监管开始出重拳整治现金贷,利息和手续费涨幅要一直定格在年化36%。我一个做现金贷的朋友一总结,如果不违规,只有一个办法:准备好了就关门,反正赚了不少。
他留下了一些话。
——第一句话,他们不可能做无场景的短期现金贷,直接在APP上填写信息,利率永远不会进入36%;
——第二句,如果都缩水了(他的综合利率大概是每年50%~60%),在不断恶化的个人信用多米诺骨牌下,市场上肯定还有更糟糕的东西:高射炮(或者恶性现金贷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他让我等等看。我承认,一年后,我看到了。
第二件事,我的一个朋友在有牌照的消费金融公司贷款后告诉我,这是一个欺负好人的世界。
就像上面说的“殊途同归”,他发现他们的借款人有相当比例是和外面的超高息平台“共债”的,这些人最后都是要“爆炸”的。“爆炸”当天,借款人显然无法还清平台上的所有款项。那么这个时候,他会回哪个,不回哪个呢?答案是先还钱给暴力催收的人,或者催收过程中最受干扰的人。
可惜我朋友的平台是有牌照的,但不知怎么的怕监管,收藏规模也不算太大。所以,讨债显然是超越了社会上的暴力平台。
而且他还发现,那些曾经是“羊”的借款人,会因为债务的滚雪球和外部信用环境的集体恶化,逐渐变成“狼”。
借款人的群体无意识是惊人的,他们都喜欢将负数学应用于金融。他们非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而满腹委屈。似乎在狼的世界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能是狼,否则就要被屠杀。
一旦贷款平台恶了,当然它自己也会变恶。就算拿了别人的钱,你也是受害者,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本金和24%(还没还)/36%(还没退)以内的年化利息有没有法律支持,总之你不想还,全部都要“报仇”,除非真的有人伤害他。
在这个体系里,在“共业”的领域里,不够恶的主体是无法相处的。
我听了之后,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强迫卖淫。
3 |监管和市场
逻辑蔓延到这里,肯定会拷问监管。
历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最早听监管的机构如履薄冰,不转型必死无疑;聪明的家伙夹在中间,拖拖拉拉,然后遵守规定。如果踩在灰色地带,大概还有出路;监管管不到的地方,就是嚣张。
更可怕的是,最终,风险很容易蔓延回金融体系。
那为什么不干脆“乱世用重典”?央视不动,监管就动。除了央视记者挖出的,不会有其他的“714高射炮”?
我以前的同事董云峰在他的推文中写道“714高射炮打中了谁的脸?甚至号召所有高射炮借款人拒绝还款并向公安机关报案,干脆让市场“自我净化”,“高射炮”倒闭;呼吁国家关闭“714高射炮”,惩罚它,抓它。
董云峰表示:“拿出力度整顿e租宝和钱宝网。即使不处罚,没收违法所得,对个别典型案件处以1-5倍罚款,也不至于如此。”
我个人对号召所有“小狼”集结起来攻击“大狼”持保留态度。毕竟如上所述,本金和24%/36%以内的年化利息还是要还给法国,还是在一个狼咬狼的世界里,我不想发表意见。但是,我赞成严格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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