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记者陈
近期，奥马电器(002668)在实际控制人争夺战中赢得了市场的关注。面对TCL家用电器集团(全称“惠州TCL家用电器集团有限公司”)的猛烈进攻，奥马电器董事会上演了一场教科书级的反恶意收购防御战。尽管奥马电器实际控制人赵国栋所持股份全部被司法冻结，但奥马电器董事会在这场保卫战中还是能够化被动为主动。从目前双方的筹码来看，TCL家电集团和奥马电器董事会谁会更胜一筹？毒丸计划、豪猪条款、奥马电器是否具有防止恶意收购的法律效力？
在这场控制权争夺战的背后，更值得关注的是奥马电器的财务状况。目前，导致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的互联网金融业务正在被奥马电器逐步剥离。随着拟出售企业的公开化，其中涉及的21亿多元资金的原因和去向引起了投资者和监管部门的关注。
争夺控制权是白天的事。
奥马电器的实际控制人仍然是赵国栋，但第一大股东的席位已经易手。TCL家电集团步步紧逼，与一致行动人合计持股比例高达20%，甚至明确表示目标是上市公司控制权。然而，奥马电器的实际控制人赵国栋不想转让控制权。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达到高潮的攻防战。
奥马电器眼中的野蛮人TCL家电集团，以充足的弹药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通过司法拍卖、大宗交易、集合竞价等多种方式，与重庆众信融泽投资中心(有限合伙)一起，接盘上市公司股份2亿余股，最新持股比例达到20%。并明确表示“未来拟进一步增持公司股份，拟最终取得上市公司控制权。”
随着TCL家电集团的不断增持，参与奥马电器控制权的双方差距越来越大。
目前，赵国栋及其一致行动人西藏融通金钟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赵国栋一方”)因完成股权司法拍卖，已将其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合计减少至12.31%。此外，赵国栋持有的所有股份已被司法机关冻结，等待冻结。如果强制执行司法拍卖，将进一步减持。
奥马电器董事会显然不欢迎TCL家电集团进入公司，并做出了各种防御态势。接近这场战役的知情人士张斌(化名)向证券时报记者感叹，“赵国栋果然不愧是金融出身，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具体来看，在TCL家电集团首次举牌前，奥马电器发布了定增预案。现在看来，这种定增可能成为上市公司反收购的“毒丸计划”；TCL家电集团开始贴牌后，奥马电器搬出了旗下奥马冰箱的“豪猪条款”，进一步保护下属企业；TCL家电集团拟通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向公司提名董事会成员时，奥马电器三次拒绝审核申请函；现在TCL家电集团已经成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奥马电器无意变更实际控制人。
增持至第一大股东的TCL家电集团在奥马电器看来是“野蛮人”吗？奥马电器董事会为何采取反收购措施？北京东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戴瑞告诉记者，一般企业在计划进入另一家企业之前，都会向对方董事会打招呼。毕竟收购方需要提名董事会成员参与公司未来的经营管理，只有完成这一步才能真正进入。如果不事先打招呼就多持股进入公司，被收购方董事会就会判断对方是恶意收购，然后采取措施反对收购。
张斌对记者表示，不清楚双方高管在举牌前是否有过接触，但他认为TCL家电集团和奥马冰箱之间存在业务协同，两者都是工业企业，与万宝之争中所谓的“门口的野蛮人”完全不同。
答案可能很快就会揭晓。
目前双方的交锋似乎有了突破。3月23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告诉记者，奥马电器董事会对TCL家电集团的态度有所缓和。
3月24日，奥马电器发布公告称，董事会一致审议通过关于增补第四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的议案，同意增补徐伟、胡为公司董事会非独立董事候选人；将于4月9日下午召开2021年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审议该议案。和胡是TCL家电集团提名但被奥马电器董事会否决的传讯函中的候选人。
在尘埃落定之前，双方还在博弈。从声明来看，赵国栋屈服了吗？一位业内人士推测，赵国栋可能是拖不下去了，或者双方已经私下达成某种和解。当然，同意召开股东大会，并不意味着双方就此陷入僵局。
回顾这场争斗，其实奥马电器实际控制人赵国栋的财务困境短期内无法解决，上市公司易主已成定局。只选出了上市公司的新东家。赵国栋原本想自己找，无奈半路杀出一个TCL家电集团。
去年10月，奥马电器发布定增预案，向北海青云(全称“北海青云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发行3.25亿股，占发行后公司总股本的23.08%；发行价3.86元/股，远低于奥马电器最新收盘价。北海青云是上市公司的关联方，本次交易构成关联交易。本次发行后，北海青云的持股比例将高于赵国栋及其一致行动人。目前，该定增方案已经公司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审议通过。
这场控制权之争，其实是北海青云和TCL家电集团之间的争斗。前者已经提前获得了公司董事会的“绿卡”，后者直接用真金白银获得机会。上述定增方案还有待交易所审核，审核通过的时间点将直接决定本次比赛的胜负。
“豪猪条款”有效吗？
另一个决定是奥马冰箱的“豪猪条款”，但一些投资者对该条款的有效性提出了质疑。
在TCL家电集团增持奥马电器股份的每一份公告中，奥马电器都曾指出这一风险:根据奥马电器的章程，当奥马电器的实际控制权发生变化时，奥马电器选举和更换非职工代表的董事和监事，并决定其薪酬应由特别决议通过。也就是说，存在上市公司不能将奥马冰箱纳入合并范围的风险。
这个保护公司免受恶意收购的规定是什么时候制定的，有法律效力吗？戴瑞律师分析，反收购条款具有法律效力，公司章程相当于公司专属宪法，有权根据自身实际情况设置相应的保护条款。但如果要修改章程，至少需要2/3的股东表决。如果对上市公司经营有重要作用的子公司变更了公司章程，也需要进行信息披露。
证券时报记者翻找奥马电器的历史公告。上述反收购条款最早出现在去年奥马电器拟增持北海青云的相关公告中，即TCL家电集团首次举牌之前，因此无需TCL家电集团参与投票即可成立。奥马冰箱无疑是上市公司的核心子公司之一。不过，奥马电器并未明确宣布上述条款是否为近期修改而加入。
天眼的资料显示，奥马冰箱分别于2020年3月13日和2021年2月1日变更了公司章程。奥马电器尚未对此进行公告，无法得知具体修改了哪些内容。奥马电器证券部人士对记者表示，上市公司子公司修改章程时不要求披露。
财政困境仍有待解决
奥马电器易主只是时间问题，但新东家尚未确定。随着奥马电器股东大会的召开和TCL家电集团提名董事的进入，答案即将揭晓。但是，尘埃落定之后，新东家还是要为互联网金融业务收拾残局。
当赵国栋在2015年加入奥马电器时，包括奥马电器前董事长蔡诗儿在内的14名董事随即辞职，其中许多人继续从事冰箱业务。上市公司董事会血液彻底更新后，开启了大力发展互联网金融业务的征程，奥马电器也进入了“冰箱+金融科技”的发展时代。
奥马电器第一步是收购赵国栋控股、拥有自己P2P平台的公司中融金(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中融金”)51%的股权，其中3.64亿元支付给赵国栋(对应30.29%的股权)。
之后，一批金融公司迅速成立。仅2016年，奥马电器就以中融金为核心，着手设立或参股涵盖多个金融业务的10家子公司或孙公司，包括网信、普泽基金、网金投资、钱包保险经纪、钱包投资、钱包金证科技、钱包一号、钱包小额贷款、广投物业管理、西部人寿等。其中一些企业在随后的几年中进行了股权变更和更名等操作。
好景不长。2018年，奥马电器旗下的网贷平台发生逾期付款风波，进而产生连锁反应。当时公司预计商业保理、贷款辅助、车贷等业务的应收账款无法收回，计提坏账准备11亿元。此外，还计提中融金商誉减值准备5.5亿元。2018年，公司亏损19亿元，打断了奥马电器上市以来连续9年的持续增长。
随后，由于债务纠纷，赵国栋在所有上市公司的股份被司法冻结，司法等候名单被冻结，他本人也被限制支出。赵国栋的股份逐渐被司法拍卖，持股比例逐渐降低，由此引发了实际控制人之争。目前其所有股份仍处于司法冻结状态。
如今，上市公司为了解决资金困难，已经出售了奥马冰箱49%的股权，还将中融金100%的重债股权以2元的价格回售给赵国栋和合一宝(北京)科技有限公司。2016年一口气成立的10家下属金融企业，现在正在被奥马电器出售。公司目前拟以1.19亿元的价格出售子公司网金投资(全称“西藏网金创新投资有限公司”)；钱包金夫小额贷款公司(全称“宁夏钱包金夫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也计划以950万元的价格出售。
经过一番激烈的经营，奥马电器的金融科技业务目前处于亏损状态，而增长趋势良好的冰箱业务已售出49%。如果奥马电器的金融科技业务逐步剥离，奥马冰箱因为《公司章程》的原因不纳入上市公司报表，上市公司奥马电器将陷入主营业务不清的危机。因此，妥善解决奥马电器的资金困境和奥马冰箱的控制权，是新主人变更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
21亿债务引人关注
1月26日，奥马电器发布公告称，拟将子公司网金投资100%股权转让给深圳市长和投资有限公司，转让价格为1.19亿元。转账目前没有进展，因为后面的钱高达21.6元。交易所对此表示高度关注，并迅速发布关注函。目前，奥马电器尚未回应。
据奥马电器公告，因前期业务往来，网金投资欠公司全资子公司钱包金夫(全称“钱包金夫(京)科技有限公司”)21.6亿元。对于本次交易，网金投资将在本次交易完成后继续对长和投资控制下的公司进行偿还。具体还款安排如下:本次交易完成后，当年偿还不低于总额的20%，次年偿还不低于总额的30%，剩余债务在第三年全部偿还。
长和投资是否有能力帮助网金投资在三年内偿还上市公司债务？这是交易所关注函的重点关注内容之一，要求公司说明长和投资是否具备运作净投的能力，以及在净投满足公司21.6亿元的情况下收购净投的原因，并要求公司核查长和投资与公司董事高建及股东的关系。
资料显示，长和投资成立于2016年，注册资本4000万元，由法定代表人李力全资持有。截至2020年底，长和投资净资产32亿元，2019年和2020年净利润分别为5.3亿元和1.9亿元。从长和投资的净资产规模来看，并购后帮助网金投资还款并非不可能。但三年时间能集齐21.6亿元，并不容易。
另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是，网投与钱包金融服务之间形成的21.6亿元活期支付是何时、如何产生的？最后去了哪里？这些问题也是交易所关注的。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7月，奥马电器将钱包保险经纪有限公司(后更名为“北京国鑫智能汽车有限公司”)100%股权、钱包汇通(平潭)商业保理有限公司(后更名为“山西汇通恒丰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珠海钱包郑锦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转让给全资子公司。这些公司从上市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变成了孙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天眼查最新信息也显示，这三家公司都属于网金投资。记者发现，汇通恒丰是用净金投资卖出的，同样涉及9亿多元。上市公司并未明确公布处置去向。
去年，奥马电器处置中融金股权时，对中融金及其子公司形成了9.4亿元的关联方应收账款。2020年10月，奥马电器公告称，已全额收回9.4亿元应收款项，并转入公司全资孙公司汇通恒丰开立的银行账户，将用于公司及子公司的业务发展和日常经营支出。当时汇通恒丰已经转入上述线上黄金投资待出售。
那么这笔高达9.4亿元的应收账款是中融金欠上市公司的，还是孙汇通恒丰欠的？另外，钱还回来后去了哪里？是全部用于汇通恒丰的日常运营费用，还是计入上述21.6亿元的当期支付？
对此，证券时报记者向奥马电器证券部求证，工作人员表示，这本来就是应该返还给汇通恒丰的欠款。他解释说:“奥马电器的所有业务都由下面的子公司经营，上市公司本身没有实际业务。这9亿元当时退回到这个科目，是因为债务人当时是这个科目。”至于21.6亿元的成因及解决方案，该工作人员表示，此问题将在后续回复关注函中详细披露，以公司公告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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