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半年，贸易公司向公众账号发送的案件数量在很多地方呈上升趋势。根据公安部门推送的线索，涉案账户大多与电信诈骗、网络赌博等各种违法犯罪资金流向有关。警方提醒，近期，部分中小市场主体经营困难增加，部分人员就业压力加大。他们要特别警惕犯罪分子的“钻空子”。
为什么企业法人账号会被不法分子盯上？什么是黑灰产业链？还有哪些监管漏洞需要堵住？新华社记者展开了调查。
多地破获买卖“公户”案
企业账户，即企业银行结算账户，是为企业法人、非企业法人和个体工商户办理结算业务的账户。近期，云南、河南、江西等地破获多起买卖企业法人账户案件。
在云南，昆明市五华区、西双版纳州景洪市和文山州文山市的警方自4月以来捣毁了一批“公户”贩运团伙，并缴获了大量涉案物品，如营业执照、公司公章、公司印章和银行卡。有的地方只有一个团伙，就是430个注册公司，289个别人的身份证，1000多个公司账户。
江西遂川、河南武陟、洛阳等地也查获了一批“成套”的涉案企业账户。
记者从警方了解到，公司账户“一套”包括营业执照原件及复印件、银行卡、手机卡、u盾、公司公章、法人私章、账户密码、身份证复印件。犯罪分子通常以500元至2000元的价格买入，以7000元至15000元的价格卖出。
记者发现，目前网络平台上仍然活跃着“公户”号贩子。记者在百度搜索“买卖企业企业账号”，发现大量标注“一手货源”、“资料齐全、全新无记录”、“方便匿名转账”的广告，均留有QQ号码。记者随机添加了几个QQ号，发现大部分都能联系到号贩子。也有人给记者发来交易账户标准、价格等信息。
“售后服务”有专人负责
记者发现，企业账号被卖给电信诈骗、洗钱、网络赌博等犯罪团伙，作为非法资金渠道的工具。
据昆明警方介绍，这与企业账户的一些特点有关:一是企业账户每日转账限额较高，能更好地满足犯罪分子的需求；二是电信诈骗等犯罪过程往往伴随着频繁的转账，使用公司账户比个人账户更容易逃避金融和公安机构的监管；第三，企业账户比个人账户更具欺骗性；第四，为了保护企业的正常运营，查询冻结对公账户的程序往往比个人账户更复杂，难度更大，对犯罪分子的保护性更强。
“公户”贩子瞄准的正是这个“商机”。一名“公户”号贩子告诉记者，团伙成员月薪3000到5000元，每个账号最高进价只有2000元，卖价可高达15000元。一个团伙成员每个月可以交易几个到几十个账户，其中的“利润”相当可观。
但根据相关规定，开设公司账户需要满足持有合法营业执照等一系列要求。记者了解到，一些“公户”号贩子团伙的底层成员会用自己的身份信息登记证开户出售，但更多时候会诱骗他人上钩。
生意失败的昆明市民项先生被一则有营业执照可向银行贷款2万元的广告吸引，与“公户”号贩子取得了联系。此后，人贩子又诱导他用身份证办了30多个工商营业执照，其中21个开了公司账户，全部卖掉。“营业执照、企业账号、u盾都齐全。如果核实没有问题，每套给我1500元。”
办案民警介绍，目前，受疫情影响经营状况较差的企业、面临就业困难的大学生、低收入城市的农民工等也成为不法分子的目标。这些人有的贪利，甚至被不法分子发展成团伙成员。
此外，记者还发现，为了获取更多利益，“公户”号贩子会为买家提供“售后服务”。比如，一旦售出的账户因使用中出现异常流动而被监管部门冻结，“公户”号贩子为了避免买家被绳之以法，会派专人到银行销户。通常，如果买家因销户而蒙受损失，“公户”经销商将承担70%的损失。
源头打击也需要堵塞漏洞，形成合力。
此前，针对企业法人公司账户被不法分子利用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等活动的情况，公安部在各地部署严厉打击买卖企业法人公司账户的违法犯罪活动。
“很多人还是防范意识不足，认为用身份证办理对公账户没有风险。”北京华泰律师事务所律师邓培表示，这些行为不仅可能严重影响个人征信，还可能因涉嫌买卖国家机关证件、公文、印章，违反相关金融法律法规而承担不良后果。
专家认为，在源头上打击相关犯罪仍有漏洞可堵。
“营业执照都是网上申报，一天最多报6个。经营地址和注册资本都是假的。”一名“公户”贩子向记者承认，他利用了网上申报的漏洞。有的地方工商部门只是对公司注册地址的真实性做了形式上的审查，缺乏事中事后监管。记者还了解到，部分银行也存在审核不严等问题，对一个人开五六十个公司账户的情况警惕性不高。关闭企业账户时，银行对是否要求企业法定代表人到场有不同的规定。
专家建议，在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改善服务”改革的同时，工商、银行等。仍应加强监管责任的落实，警惕风险，避免损失。昆明警方表示，一个“公户”经销商团伙租用了一个办公室，并伪造了该公司的招牌，试图从银行批量处理公司账户。“但工作人员到达现场后，发现办公电脑无法正常使用，就没有处理，规避了风险。”
云南凌云律师事务所律师孙文杰建议，公安、银行、工商部门应加强信息共享、通报和合作，形成打击买卖公众账号犯罪的合力。相关部门可以通过联席会议等协调机制，就相关业务办理过程中的异常情况如何处理及时沟通和决策。
警方提醒，个人应妥善保管好身份证件和信息，企业如有闲置企业账户，应及时注销。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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