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一木
小微企业贷款成为2019年的关注焦点。
政府一再鼓励银行发放数千万贷款，就连小微企业的创始人也表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受重视。”
然而，推动小微企业贷款的道路充满荆棘和困难。这个领域数据不足，风险太高，利润太薄...
各行各业的企业和金融机构都在尽力克服困难。他们使用了几波攻击武器:POS贷款、发票贷款、支付贷款和去年兴起的SaaS贷款。
他们有各自的优势，但也有各自的劣势。谁会把杀出重围当成小微企业的良药？
非常重视
半年多来，小微企业贷款利好不断。
2018年6月2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进一步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的措施，各部门已出台相应政策。
免杂费，低税率，低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政府正在尽力支持小微企业的发展。
这是因为小微企业与国计民生息息相关。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小微企业GDP占全国GDP总量的60%左右，解决了全社会70%左右的新增就业和再就业。
在政策的大力鼓励下，小微企业贷款确实迎来了小阳春。
央行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末，普惠小微贷款余额8万亿元，同比增长18%。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填补小微企业贷款的巨大缺口。
"每个分行都给小微企业下达了贷款额度的任务指标."某银行支行小微企业贷款部负责人说，他们今年的任务是放贷2000万。
而有些银行只是把它当做一个“艰巨的任务指标”，并没有太大的动力去推动。
某大型商业银行员工边毅伟说，直到去年10月，他所在银行小微部门的指标完成情况连10%都不到。
上海某股份制银行对公业务部负责人曾对媒体表示，他所在银行的民营企业和小微企业贷款通过率甚至不到4%。
不是银行不想做，而是小微企业贷款的风险控制真的很难做。
目前来看，判断一个小微企业整体运营情况的数据并不多，且埋藏较深。
比如工商、税务、社保、水电、房租等数据。大多储存在各个部门的数据库里。
另一方面，小微企业的生命周期太短。
中国产业信息研究网的数据显示，中国只有不到2%的中小企业生存了10年以上，平均寿命为2.5年。
在美国，这个数字达到了8年多，是中国的3倍多。
日本和欧洲的小微企业生命周期更长，平均寿命为12年。
对于信贷产品来说，更短的生命周期意味着更高的风险。
“一方面我完不成任务，一方面我要负责坏账。你说呢？”边一伟很无奈。
虽然已经被政策推到这么高的水平，但小微企业贷款依然步履蹒跚。
业内的共识是，只有赢得数据，才能赢得小微企业贷款。自此，一系列针对小微企业贷款的数据争夺战打响。
02银行战场
说到底，做小微企业贷款是为了解决一个核心问题:数据。
为了解决数据问题，金融玩家尝试了无数方案。
最先出场的主角是银行。他们的第一次创新尝试是POS贷款。
大约五年前，移动支付还不流行。当时很多店铺的结算方式都是一半现金一半POS机。
掌握POS机的银行可以根据流水了解一家店铺的经营情况。
当时很多创新银行，如浦发银行、中信等都尝试过POS贷款。
“我们做了一段时间，发现风险没有控制好。”一位资深银行从业者说，他们终于慢慢停下来了。
事实上，POS机的数据只能反映企业的部分经营状况。
当时小微企业其他数据不发达，导致数据单一，银行无法完全判断贷款企业的还款能力。因此，很多银行逐渐放弃了POS贷款。
这两年对发票等税务数据进行挖掘，业内称之为“发票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发票确实能反映企业的真实经营状况。很多业内人士都极其看好这个数据开放后的前景。
国家也在尝试放开税收数据，促进小微企业贷款。这一举措有个专业术语叫“银行与税收的互动”。
2015年以来，市场上出现了微众税行、东方微众银行、航天信息等几家专注于税务数据的公司。
业内人士认为，税务数据可以给其所有者一个“上帝视角”——有了它，他们可以俯瞰企业的全貌。
但在落地过程中，其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小微企业的“避税”操作。这种操作被他们称为“税收优化”。
很多企业会选择优化税收，放弃贷款。
但是发票贷款的潜力是无限的。
随着金税三期和税改的推进，很多针对小微企业的税种正在调整，小微企业逐渐没有避税的动力。
只要沉淀一些真实的业务数据，就可以从银行贷到低成本的资金，这对小微企业的吸引力越来越大。
但是，银行仍然是银行与税收互动的主要参与者。大多数参与这一过程的金融科技公司也向银行提供数据。
这个领域是银行的主战场，金融科技公司多是水供应商。
03金融科技创新
随着金融科技的兴起，两种新的数据获取方式正在被慢慢接受。
"目前，我们30%的信贷客户来自SaaS系统."一家专门做小额贷款的金融科技公司负责人袁天浩说。
SaaS贷款是去年刚刚兴起的一种贷款模式。
很多年前，国内就出现了一些SaaS企业服务软件，如金蝶、用友、浪潮等。
一开始他们的用户主要是大中型企业，一般小微企业用的不多。
但是最近两年，很多企业服务软件开始针对小微企业的特点，提供软件的简化版本。
比如金蝶推出的“记账机”，这是一款适合小微企业的记账进销存软件。
此外，近两年来，在许多子行业中，出现了一批垂直行业的SaaS服务系统提供商。
比如餐饮行业的客户，如云，二次元火，菜品。
“这是SaaS进化的两个阶段。1.0阶段，产品通用。2.0阶段，产品开始为垂直行业提供解决方案。”品途小微信贷业务负责人宋表示，SaaS 2.0的出现开始为小微企业贷款提供土壤。
然而，SaaS贷款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确保其数据的真实性。
“数据都是客户自己填写的，真实性很难保证。”宋说，现在系统的使用门槛很低，很多用户只要填写一个手机号就可以登录，不需要店铺和营业执照的认证。
“现在SaaS贷款刚刚出现，我们就发现有人故意购买SaaS软件，伪造流水数据来申请贷款。”袁天浩说，这类案件的比例在逐渐增加。
他认为，如果这个行业爆发，一定会引来一支专业的骗贷大军。
因为数据造假太容易了，金融公司操作SaaS贷款并不容易。
“我们将把工商、借贷、发票和银行流水的数据与SaaS的数据进行交叉验证。”宋对说:
事实上，许多金融公司与SaaS系统合作，重点不是数据，而是“获得客户”。
“对于小微企业贷款来说，最难的是到达最后一公里。”宋对说:
以前很多公司尝试“扫街”，发现即使大海捞针，找到有贷款需求的人，也很难建立信任。
如果一个人上门说:“给我流水，我借你钱”，大部分老板都会认为他是竞争对手派来打探商业机密的。
如果一些SaaS系统在产品中加入“金融板块”，为客户提供贷款和理财产品，就能挖掘出精准的客户。
最好的SaaS金融产品会给客户“提前授信”，比如“你可以申请的贷款额度是10万”。这样后期客户的转化率会更高。
那么SaaS贷款的发展潜力如何呢？
大部分行业从业者还是持观望态度，认为要看小而美的SaaS服务商能否爆发，要成长到一定的量级才能开花结果，才能布局金融。
宋表示，目前在平台布局金融的商家已经有数万家。
在这场数据大战中，最有想象力的其实是贷款的支付。
“我们30%的信用客户来自SaaS系统厂商，另外60%来自二维码支付。”袁天浩说。
随着网上支付行业的觉醒，中国正在慢慢进入无现金社会。
现在市面上有很多聚合支付平台，整合了所有的支付渠道，用户可以通过自己的二维码成功支付。
这些聚合支付平台正在成为支付贷款的主力军。
相对来说，二维码支付的数据比SaaS系统更真实，毕竟流水的伪造成本太高。
聚合支付能够获得的数据维度和完整性也高于当年的POS贷。
支付贷的未来最有想象空间吗？
“二维码支付还有巨大的空空间。目前，餐饮业的渗透率超过60%，但在零售业和尚超还不到50%。另外，在很多三四线城市，二维码支付还没有完全渗透。”宋认为，支付贷款将成为未来几年小微企业贷款的主力军。
其中，还有一个玩家不可忽视，那就是美团。
SaaS贷款和支付贷款目前都参与了美团。
金融科技公司和巨头之间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POS贷款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发票贷款正在茁壮成长，SaaS贷款潜力不可小觑，而支付贷款无疑成为领头羊。
在未来，这四种模式将共存互补。
小微企业贷款数据正在觉醒。
中国小微企业数量已超过7300万家。他们就像散落在全国各地的金沙，那里机会比比皆是。但只有有耐心、愿意深挖的开拓者才能找到真金。
*本文部分采访对象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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